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典故 江左自有管夷吾——王导

2009/5/6 22:14:1724850 个作者有用

  江左自有管夷吾江左事业,繁华落尽,尔来一千六百余年。读史到此,长令人唏嘘不已。每过金陵,见山川形胜不改,龙蟠虎踞依旧,而英雄凋落,红颜湮尘,不由得仰天长啸——十丈软红里,新繁华毕竟掩不住旧悲凉。

    夫子庙前秦淮河,河上漂满了文明的垃圾,嘈杂喧嚷中,无复旧时文气。摩肩接踵中,淡忘了昔时忧伤,即便是长夜中霄,恐怕怨鬼们也不敢来寻旧时足迹了。

    秦淮河上有古桥,夕阳野草燕归来,偶有被人漏踩的小花冒出头,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。漫步走过对岸,才知道此乃“王谢故里”,幽深的巷子就是所谓的“乌衣巷”。当然,“王谢故里”的牌子下面,理所当然的是门票的价格,但生意也并不见得好。

    回头看来,青苔下原是写着“朱雀桥”。

    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
    明月荡漾在秦淮的碎波中,看完了王谢钟鸣鼎食,看完了高门大姓,一朝夷灭。

    造化为炉,阴阳为工,万物为铜,圣人猪狗,终究同归尘土。

    唯有明月青山,看他起高楼,看他宴宾客,看他楼倒了。

    话说五胡乱华,衣冠南渡,大江以南一时纷纷扰扰,虽有天堑,竟不知谁人能守,又为谁守?

    司马睿号称监国,但是这“国”乃是东吴孙氏之国,实在不知道从何“监”起。司马睿当时的条件,比赵构、弘光都要差得多,他不但没有力量,甚至都没有合法的统治权。

    这个所谓的“晋”政权,一脸的倒霉样,随时可能灰飞烟灭,远远看不出来能有后来的辉煌。

    司马睿对东吴的遗民们,是诚惶诚恐的,一次竟对东吴大族顾荣说漏了嘴:“寄人国土,心常怀惭。”因为这片国土,本不是司马家的天下。

    此时北方的中原天下大乱,蛮族们正在彼此并吞——最终最强的那个会存活下来,它的下一个目标,理所应当的是江南。事实上,胡马临江,已经不止一次了。

    江南能不能在蛮族的下一轮冲击中幸存?谁也说不上来。

    南渡的衣冠人等,常常到新亭北顾,治酒饮宴,遥想中原,泪涕皆下。

    然而有一个人不哭,这就是王导。只有他愀然变色道:“当共戮力王室,克复神州,何至作楚囚相对泣邪!”

    后世所谓“王谢”,王就是王导,谢就是谢安——正是他们俩奠定了南朝的基业,一提到南朝,就不能不说到“王谢”。

    一千多年过去了,谢安还有个肥水之战,常常被人想起。王导却早已被众人遗忘,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大英雄。历史并不总是那么公平。

    王导一辈子的事业,没有什么能让人特别记得起的大事,所以他很容易被人遗忘。但如果中国没有了他那样的人,也许中国也走不到今天了。

    如果说谢安是红花,那么王导就是绿叶——他一辈子都在当绿叶,死了也变作花底的肥料。没有他的努力,就没有东晋存在和富强,也就不会有桓温、刘裕们的舞台了。如果胡马南渡,江南后世的繁华,也就难说得很。

    陈寅恪先生是这样评价王导的:“在东晋的建立与稳定上,最有功绩的人物是王导,他的功绩就在笼络吴人,协调南北各阶级特别是南北士族在南方的利益,以坚定地支持东晋对付北方胡族统治者的进攻,进而克复神州。”

    正当别人在历史的舞台上张扬个性的时候,王导在被士族们痛骂。

    《世说新语》道:“王丞相初在江左,欲结援吴人,请婚陆太尉。”可是陆玩并不领情,来了句“培娄无松柏,薰莸不同器。玩虽不才,义不为乱伦之始。”王导吃了闭门羹,换个人就给陆玩好看了,可老王却没有。

    刘真长去见王导,出来人家问他老王如何,这小子来一句:“唯闻作吴语耳。”后面作注解的还生怕大家看不懂,引《语林》道:“真长云丞相何奇,止能作吴语及细唾也。”把王导说得非常不堪。

    王导请客,宾客数百人,并加沾接,人人有悦色。只有临海任客和几个胡人未洽。“公因还过任边云:‘公出,临海便无复人。’任大喜悦。因过胡人前,弹指云:‘兰阇!兰阇!’群胡同笑,四座并欢。”

    吴语为当时北人和江东士人共同羞用的方言,为了笼络吴人,王导不惜屈尊,是费尽了心力。

    如果照今天的粪青们看,王导你,就是自己找骂!

    可是,他为什么?为他自己吗?

    天下最难,是忍辱负重,天下最易,是冲冠一怒。

    象王敦那样,动辄内讧,左良玉辈也能为之,一时意气是发泄完了,个人恩怨是一笔勾销了,天下也就毁灭了。

    当时光划过历史的夜空,大明朝的最后一缕夕照又落到石头城上的时候,朱雀桥边已经是漫野荒草,只有桥头那边,还住着个李香君。

    史可法但求令名,马士英唯图财富,阮大钺快意恩仇,小福王只爱美人。

    诸人求仁得仁,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,却没有一个人为江山存念。

    小老百姓不问江山姓氏,只关心自己的发型——到这个时候,他们也只好自求多福了,在要脑袋还是要方巾的两难中去挑选一样。

    所以顾炎武想通了之后,喊出了那句让人振聋发聩的口号:“天下兴亡,匹夫预其责焉!”

    可是无论是吴三桂、钱谦益还是事不关己的小老百姓们,他们都后悔得太迟了。

    吴头楚尾路三千,尽归别姓,雨翻云变。

    迟来的后悔又有什么用?当事人们只好穿着异族的衣裳,拖着异族的辫子,在苦闷中苦熬三百年了——即便是这样的三百年,还是没能让我们明白,什么叫做“匹夫有责”。三百年后,我们照样自己揍自己,差一点又把江山送给了狄夷。

    回想一千六百年前的王导,晚年他说了一句:“人言我愦愦,后人当思此愦愦。”在他遥远的身后,在这么个寂寥的下午,我正在思念他,中国并不差英雄,差的是能够在身后默默成就英雄的人。

    这才是有大智慧的人,这才是中华民族不朽的脊梁。然而大智慧也只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够理解,所以古往今来,圣贤总是寂寞的。

    引用《晋书*温峤传》来结束这段短文吧:“于时江左草创,纲维未举,峤殊以为忧。及见王导共谈,欢然曰:‘江左自有管夷吾,吾复何虑!’”

    这大概是当时的人,对他最中肯的评价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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